花溶挟菜的筷子停在半空,那是一盘山蕨菜.
秦大王从不吃这种菜,可是,此刻,却那么渴望她挟给自己——并不是要吃什么东西,而是需要这种感觉——渴望这种烟花泡沫般立即就要覆灭的家庭的感觉.
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筷子.
花溶只低低地,又说一声:“多谢你.”
这一次,秦大王竟然连气话都不敢再说半句,如果可以换得她的那一筷菜,自己宁愿不说任何一句话——哪怕是泄愤,也不说了.
终于,他看着自己碟子里多出来的那一簇翠绿的蕨菜,油油的,仿若某一种奇珍异宝.
一边的小孩儿陆文龙看得奇怪,站起身,伸手抓一大块熏羊腿给他,好奇地问:“舅舅……”
这一声“舅舅”,如一块石头砸在心里,他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,勃然大怒,抓起那块羊肉就丢在地下:“小兔崽子,谁要你假好心献殷勤?就跟你老子一样狡诈……”
孩子从未见他如此凶恶,吓得嘴巴一扁,就要哭.花溶摸摸他的小脸,只将旁边的罗汉拳人塞在他的手里,柔声安慰他:“乖……”
岳鹏举温和说:“孩儿,先跟乳娘下去歇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