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便什么工作我都情愿:清道夫、咖啡馆的堂倌,擦皮鞋的,或者出殡时端香炉的,拿香火瓶的 …… 随便什么工作我都情愿,只要不是新闻工作就行!
我今后再不舞文弄墨了。
事实上岳母应该宰掉,狠狠地宰,但我怎么能提笔写《怎样杀死你的岳母而使她不受任何痛苦?》呢?
我决心摒弃新闻工作,一辈子跟编辑部离得远远的。
……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在街上行走,诚如那些古代的著名学者所说的那样“垂头丧气,一败涂地”,漫无目的,不知往哪边走。
我的脑际蓦地闪过一个想法,觉得这个想法很好,不妨试试。当下我就奔向“喷气机咖啡馆”。进了店门,向我的朋友阿祖兹常坐的角落走去。发现他坐在老地方,四周围着三个人:擦皮鞋的,卖串珠的,卖香蕉的。阿祖兹像平常那样,正专心一意地和那伙人讨价还价,执拗地和他们争吵。
他看到我来了,脸上现出笑容。马上给我要了一杯咖啡、一壶水烟,随后又跟那三个小贩继续激烈地争吵。
过了一会儿,他发现我面带愁容,一言不发,便问道:
“怎么啦?愿真主使你避开邪恶。”
我用足尖踢着地,对他说:
“唉!极大的邪恶……”
“你说清楚些!”
我把和编辑部主任之间发生的事简单扼要地对他说了,告诉他我已下定决心今生再也不干新闻这一行了。我斩钉截铁地说:我永远将它丢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