珂赛特还太年轻,不能不让同她相仿的四月的喜悦沁入心脾。不知不觉中,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,她头脑中的黑影消失了。忧伤的心灵在春天也敞亮,正如地窖在正午也明亮一样。珂赛特也如此,已经不那么忧郁了。这是实际情况,但她没有觉察出来。每天吃过早饭,将近十点钟,她搀着父亲受伤的手臂,拉他到台阶前的花园里,在阳光下走一刻钟,这工夫她动不动就咯咯笑起来,显得非常快活,而自己却丝毫也不觉得。
冉阿让见她脸色又变得红润鲜艳,心中也喜不自胜。
“嘿!伤得好哇!”他低声重复道。
他甚至感激德纳第夫妇。
伤治好之后,他又恢复夜间独自散步的习惯。
独自到巴黎无人居住的地段散步,如果以为不会碰到意外,那就想错了。
二 普卢塔克大妈自有说法
一天晚上,小伽弗洛什没有吃东西,他还记得昨天晚饭就没有吃。总这样下去可受不了,就决定去找顿夜宵,便到妇女救济院那一带,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转悠。在那里会有意外收获,没有人的地方往往能找到东西。他一直走到几户人家聚居点,好像是奥斯特利茨村。
他来这儿游荡过,有一次就注意到有一座老园子,只有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婆出没,园中那棵苹果树还说得过去。苹果树旁边有个关不严实的鲜果箱,从里边也许能掏出个苹果来。一个苹果,就是一顿晚餐。一个苹果,就能救人一命。害了亚当的东西,也许能救了伽弗洛什。园子隔着一道篱笆便是小街,小街没有铺路石,两边杂草丛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