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代 董源 夏景山口待渡图(局部)
书法之所以成为“最后的堡垒”,原因可能有两条:其一是西方艺术中找不到与书法相对应的门类,也就缺乏“借壳上市”所需要的“模式和系统”;其二,书法最靠近“形而上”,是中国文化“核心之核心”,因而最难被“消化”。
2007 年,时任中央美术学院院长的潘公凯在接受《中国书画》访问时,认为中国画引进素描教学是一个误区。这是笔者所知的,第一次由美术教育权威人士对此提出正式而深入的反省。潘公凯说:“素描的体系与中国画以笔墨为基本造型的体系是格格不入的,体系之间有非常大的差异。这一点在以往几十年中,一直不被重视,准确地说是不懂——不懂中国画体系和西方绘画体系内在结构的差异。”
素描无辜。问题在于由美术“科举”的强制性力量造成的单向性“素描思维”,与中国画赖以生长的传统文化背景的脱节。
创造了山水画巅峰之作的董、巨、李、范、黄、王、倪、吴,他们学过素描吗?
天朗气清惠风和畅,微醺之际物我两忘,用蚕茧纸、鼠须笔逞兴写下《兰亭序》的王羲之,脑袋里装的是“空间分割”和“计算”吗?
岂止书画?
一百多年来,几乎所有的中国传统学问与艺术,经历了同样的命运。这个命运,就是现代西学的思维方式对中国传统知识系统的全面“释读”“解构”和替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