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玉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,倒是提起来了第一次见到季初夏的情景,感慨道:“当时觉得夏夏让人心疼,再者那些人逼着退束脩,孤儿寡母举步维艰,我留在石郎庄既能避开那些耳目,又能帮助你们一家人,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?”
季初夏看祁玉。
祁玉笑道:“后来则不同了,我发现石郎庄还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,出了夏夏这么一个非比寻常的姑娘,还有平安这么聪慧的孩童,平安的聪慧是很纯粹的,他是我见到的人中,少见能拎得清的人。”
“平安拎得清?”季初夏觉得弟弟还是太小了,很多事情都需要再磨一磨。
祁玉点头:“我们两个说的拎得清不是同一件事,在科举这条路上,最终折戟沉沙的是什么人?都是那些好高骛远,总觉得要拯救苍生的人,倒不是说他们不对,可入仕也是入世,没有人情世故,不知进退取舍,朝廷的党争和倾轧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。”
“咦?”季初夏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,不过再一琢磨,可不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吗?
祁玉说:“平安则不同,他刻苦努力的目标就一个,那就是成为您和岳母大人的仰仗,本性又有敦厚的一面,这样的人只要以后的路不走歪了,必定能成为一方父母官,是真正的父母官,更可为宰做相,当官的人不俗可不行,俗而有制,那才能成为好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