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到池州有事处理,过几天就会回来。”不待曾国荃作声,鲍超抢着回答。曾国藩瞥了一眼弟弟,只见他刚才还满面春风的脸变了颜色,心里知道其中定有蹊跷,便不再追问,在众人的簇拥下坐轿进了城。
曾国荃早已准备将两江总督衙门安排在英王府,荣升街街面昨日就派人打扫得干干净净。今天更是了不得,从南门到荣升街八步一岗、十步一哨,穿着新制服的湘勇手持明晃晃的刀枪,威风十足。曾国藩从轿里看着这一路的情形,心想:沅甫经过几年历练,倒显出了几分帅才。有了他带的一帮湘乡子弟,再加上彭玉麟的水师,几年前建一支自己理想军队的愿望算是实现了。看来打下江宁,扫平洪逆,建旷世之功也不是一句空话了。想到这里,他自然又惦念起彭玉麟来。除了自家兄弟,在湘勇的所有将领中,唯有他对自己最忠诚,为人也最重情义。若论清廉、节俭绝对不输自己,要是谈起功名一类,在他面前自己都有点俗不可耐。这个人真是大清二百年来的一个伟丈夫。这几年他屡见奇功,从不邀功请赏,至今还是个挂名的按察使。为了配合沅甫打安庆,自己一封信,他就放着补授广东按察使不去,冒着枪林弹雨攻进安庆,其勇可嘉,其情可感啊!这次一定要向朝廷好好保举他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