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姥爷站在小屋门口,目送着嘉树和嘉禾走出院子,眼睛明亮而亲切。林嘉树不明白,一个八十八岁的老人为什么有着婴儿一样清澈的眼神。
舅舅正在面临政治生涯的最大挑战,他的挑战竟然来自自己的儿子和亲侄子。二舅家的长顺大哥刚从部队退役回来,是个党员,他和大舅家的大表哥福顺两人正在造大舅的反。两个大表哥天天扎在一起,他们想在年底的换届选举中把大舅从台上拉下来。
大舅鼻子哼了一声,对嘉树说:“我让他们先跑出三千里,就那两块货几斤几两我能不知道,还能跑出我的手心?这么说贷款还上了?太好了!这些年,你家让这贷款拖累得不轻。在外面好好干,我可是为你自豪着呢!你几个表哥都不争气,就看你的了。”
林嘉树把从临淮捎回来的茶送给舅舅,说:“这是临淮市常务副市长送我的,我特意留给舅舅。”
舅舅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。林嘉树知道,重要的不是这盒茶有多么值钱,而是一个副市长送的。作为一个村里的书记,一个农民政治家,舅舅把这个向来看得比金子还贵重。茶因人而贵,这是他的一贯原则。不过,茶的确是临淮市常务副市长马祥杰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