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!不!倘使我的好朋友许模克决定这样办,那么也许我的病比我自己想象的要重得多,”邦斯说着,对他卧房里陈设的美术品好不凄惨的瞧了一眼,“得跟我心爱的画,跟我当作朋友一般的这些东西……跟我那个超凡入圣的许模克告别了!——喔!可是真的吗?”西卜女人这恶毒的戏子把手帕掩着眼睛。这个没有声音的答复顿时使病人黯然若失。地位与健康,失业与死亡,在这个最受不起打击的两点上受了打击,他完全消沉了,连发怒的气力也没有了。他奄奄一息的愣在那里,好似害肺病的人和临终苦难挣扎过了的情景。
西卜女人看见她的俘虏完全屈服了,便道:“我说,为了许模克先生的利益,你最好把德洛浓先生找来,他是本区的公证人,人挺好的。”
“你老是跟我提到这个德洛浓……”
“嘿!随你将来给我多少,请这个请那个,我才不在乎呢!”
她侧了侧脑袋表示瞧不起金钱。于是两人都不作声了。
55 西卜女人叫屈
那时许模克已经睡了六个多钟点,给肚子饿闹醒了。他走进邦斯屋子,一言不发的对他看了一会,因为西卜女人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警告他:“嘘!”
然后她站起来走近德国人,附在他耳边说:
“谢天谢地!这一下他快睡着了,刚才他凶得像要吃人似的!……也难怪,他是跟他的病挣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