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卿挨进他怀里,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安慰对方。
厉渊此刻瞧着好像十分洒脱通透,可谢卿知道他心里其实并非像表面那样无所谓。这几日他半夜时常会被厉渊恶梦中的噫语声惊醒,对方每每满头大汗,口里发出模糊的呻吟,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痛苦。只有一次,他清楚叫出了“义父”两字。
严梁辅虽死,厉渊却也深陷自己的梦魇。谢卿无比明白严梁辅绝不是个好人,可对厉渊来说,这个恶人曾经也是他的父亲,他年幼时的依靠。
“以后我和馨儿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。”他乖顺地靠在厉渊胸前,脸颊紧紧贴着对方心口的位置,“姐夫,我们赶快回家去吧。我不喜欢长安,我想回巫州,回水谷村。”
长安很热闹,也很繁华,但这里的人皆来去匆匆,说话走路都有数不清的规矩。人人活得忙忙碌碌,难得喘息。只是一个月不到,谢卿已经明白当初厉渊到底为什么想逃离这里了。
“明日我便准备车马,向太子辞行。”厉渊抚着谢卿柔顺的黑发,视线落到他手上,“指甲长出来了。”
谢卿被拔了指甲的左手已经长出了指甲,虽然还没完全覆盖甲床,但看着已经跟正常的手指差不多了。
“没以前的好看了。”谢卿伸出手,并起五指。因着甲床破损,新长出来的指甲没以前那样平滑,有些凹凸不平,不过对日常生活该是没什么影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