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早六点,西卜太太在珍珠街上打量她未来的法律顾问弗莱齐埃大爷住的屋子。那种地方从前是中下阶级住的。一进门便是一条过道,底层有个门房,有个紫檀木匠的铺子,里边的小院子给工场和堆的货占去一大半;此外是过衖和楼梯道:墙壁受着硝石和潮气的剥蚀,仿佛整个屋子害着大麻风。
西卜太太直奔门房,发现西卜的同行是个鞋匠,家里有一个女人,两个年龄很小的孩子,住的屋子只有六尺见方,窗子是靠天井的。西卜太太一经说明身份,通名报姓,提到了她诺曼底街的屋子以后,两位女人立刻谈得非常亲热。弗莱齐埃的看门女人正在替鞋匠和孩子们准备早点。两人闲扯了一刻钟,西卜女人便把话题拉到房客身上,提起那位吃法律饭的来了。
“我有点事找他商量,是他的朋友波冷医生给我介绍的。你认得波冷医生吗?”
“怎么不认识?”珍珠街上的看门女人回答,“我的小妞子害的喉头炎,便是他给治好的。”
“他也救过我的命,太太……这位弗莱齐埃先生是怎么样的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