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没说过是毒药。”
“对不起,普赖斯先生,”她笑道,“但我可不愿相信什么巫术,你知道。”
“你可是在东方生活过的人哪!”
“断断续续生活了差不多二十年吧!”
“就是啊,你知道他们能做什么,不能做什么,反正我是做不到的。”他突然愤怒地攥紧拳头,猛地一拳打在栏杆上,“我真受够了那个该死的国家。一想起来我就生气,那个鬼地方。我们没办法跟他们走到一块儿,我们是白人,事实就是这样。请原谅,我得去喝一杯了,我心里直打战。”
他朝她硬生生地点了点头,离开了。哈姆林太太注视着他,这个敦实矮小的男人,穿着破旧的卡其布衣服,拖着脚跟,跌跌撞撞地走下升降口,来到船腰,低着头穿过去,然后消失在二等舱的大厅里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使她感到一阵隐隐的不安。她无法从脑海里去掉这幅场景——那个矮小的女人,已经不再年轻,穿着纱笼和斑斓的上衣,戴着黄金首饰,坐在一座孟加拉式平房前的台阶上,望着空荡荡的路面。她的胖脸上涂了脂粉,但是那双没有眼泪的大眼睛里,没有任何情绪。开车离去的男人们活像回家度假的学生。加拉格尔舒了一口长气。这天清晨,在明丽的天空下,他的精神异常活跃。未来就像一条洒满阳光的道路蜿蜒穿过一望无际、树木繁茂的大平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