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澜生沉吟着想不起《御批通鉴》上的史例,楚子材如何能让这寂寞延长,以窘与他说话的人?因就故意把话头一岔道:"表叔这几天在局里,可曾听见一点真消息?"
"那一方面的?"
"就是铁路方面的。"
"左右不过那些话,只听说护院王大人已着严旨申斥,大概铁路收回国有,是定了局的了,绅士们起初也并不见得咋个反对,邓孝可不是还做了一篇文章,登在《蜀报》上,很赞成这事的?他意思说,川省股款不够,倒是收回国有,借洋债来从速修起的好。他又主张把已收的一千多万款子保存着,拿来办理别的实业。这文章我没有看见,我根本就不爱看报的,是一个留心时事的同事告诉我的。他今天向我说,这几天不对了,绅士们都反了过来,全在反对国有了。听说是盛大臣端大臣有封电报打跟王护院,是初五的电。说要把川路股款全部提去,不主张借洋债来还这款子,依旧用这款子来修路,只以后不再招股,把现有的股票,换成国家股票,并要查算铁路公司的帐。王护院不敢把这电报给人看,后来是端大臣打个电问宜昌李总理看见初五的电没有?李总理打电到总公司清问,大家才去问王护院要电报看。这下,才把铁路公司同谘议局的绅士们惹毛了,一齐起来反对国有,反对查帐,听见王护院派去查帐的人,简直进不去。这几天,反对国有的绅士们正忙着在商量。王护院又是婆婆妈妈的好脾气,盛大臣端大臣已经同外国人订了合同了,那能让步?据那同事的说,事情是僵了,只看端大臣如何来转环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