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睡了多少时候,醒过来坐着,向屋子周围看看,又向开着的窗口看看,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没意思,他又躺下了。这次躺下,他睡得是半醒,听得到大街上的行人来往,也听到前面冷酒店里的人在说话,可是又不怎样的清楚。几次睁开眼来,几次复又闭上。最后他睁开眼,看到屋梁上悬下来的电灯泡,已发着黄光,他就突然地一跳,又自言自语地道:“居然混过了这一天,喝茶去。”
他起身向外,又觉得眼睛迷糊,人也有些昏沉沉的,这又回身转来,拿了旧脸盆,在厨房里打了一盆冷水来洗脸。虽然这是不习惯的,脸和脑子经过这冷水洗着,皮肤紧缩了一下,事后,觉得脑子清楚了许多,然后在烧饼店里买了十个烧饼将报纸包着,手里捏了,直奔茶馆。这次没有白来,老远的就看到余进取坐在一张桌子边,单独地看报喝茶。魏先生当然和他同桌坐下。余进取只是仰着脸和他点了个头,然后又低下头去看报。
魏端本是觉得太饥饿了,么师泡了沱茶来了,他就着热茶,连续地吃他买的十个烧饼。余进取等他吃到第八个烧饼的时候,方才放下报来,这就笑道:“老兄没有吃饭吧?我看你拿着许多烧饼,竟是一口气吃光了。”魏端本道:“实不相瞒,我不但没有吃晚饭,午饭也没有吃,早饭我们是照例免了的。”